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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隶红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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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巨莽缠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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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流金铄石,极易脱水中暑,木隶拉着蚕蛹隐入树下避暑,“从今日起白天睡觉,晚上赶路。”

木隶躺下便睡,呼噜打得很响。蚕蛹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,“嘿,你这样肆无忌惮,当心招来林中怪兽。”

树上鸟儿啾啾,草丛蟋蟀叽叽,好一个生机盎然的景象。蚕蛹想哼几声调子,又怕搅了木隶的睡梦,放眼望去,山谷间草木葱郁,定然藏有山泉,便小心翼翼拨开草丛步入山谷。

正如所想,山谷间果真有一条清纯的小溪涓涓流淌着。蹲下来喝一口泉水,透心凉爽,便脱去谋生的行头下水洗浴。蚕蛹浸在水中,清洗着肌肤自言自语,“幸好肌肤皙腻,否则拿什么吸引男人?那呆子对我有所觉察,今日不如向他挑明……”

在她出神之际,突然传来木隶急促的呼救声,“蚕蛹--快来救我!”

蚕蛹受了惊吓,从水中跳出来朝坡上仰望。距离不远,她清晰地看到一条巨蟒缠绕在木隶身上。她奋不顾身奔向山坡。

木隶几乎整个身躯被巨蟒缠绕,好在他的双手扣住了蟒蛇的头部。可是这条蟒蛇过于庞大,他很难相持太久。蚕蛹一时不知如何解围,“你鼾声如雷,必遭此劫……”

花皮巨蟒神情戏谑,张开血盆大口肆无忌惮地吐吸丫形长舌。木隶的臂力非常人可比,但是整个身体被紧紧勒裹难以发力。他的脸色由紫变青,感到骨酥筋麻,呼吸也困难了。缠身和吞头是蟒蛇捕食的绝技,先耗尽猎物的体力,然后吞入腹内,最后缠在大树上发力碎骨。木隶的头部和蛇口的距离正在缓慢缩短。

蚕蛹跪在地上轻轻抚摸蟒蛇柔韧的皮,“乖,你才是森林之王,没人跟你争雄。乖,打鼾骚扰大王,这当然是他的不对。来,松松力,大王花衣好威猛……慢慢松力……”

巨蟒通灵般地开始从尾部松解身躯。蚕蛹一直抚摸到它的头部,见它的眼神已经温和了许多,“兄长,慢慢松开手,大王答应原谅你了……”

木隶松开手喘粗气,“我已力竭,任它摆布……”

巨蟒伸展长躯滑落草地上,支起身子贴到蚕蛹光洁的皮肤上摩挲,随之拨开草丛离去。蚕蛹挥手告别,回头撞上木隶惊恐的表情,他刚才面对巨蟒时也未曾这般惊讶。她慌忙遮羞朝山谷奔去。

木隶掩面倒地,“真的是妖魔附身啊--我可能要死了!”他担心再次招来巨蟒,不敢叫出声来,“一定是睡坟地,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……”

蚕蛹梳理了头发,换上干净的衣裳出现。木隶看见他变成了女人撒腿就跑。蚕蛹追赶不上,就坐在地上哭泣,“我要是妖魔鬼怪还追不上你一个凡人吗?哼!想走就走吧,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喂狼,你独自逍遥去吧。”

木隶这才停下来回头,“你转眼变成女子,不是鬼类又是何物?”

蚕蛹起身缓步靠近,“你过来抚摸我的额头,鬼的身子冰冷,人的身子温热。”

“你不要再靠近我……”木隶伸手拔出别在腰间的斧头,“当心我把你劈成双瓣。”

蚕蛹见状伤心落泪,“把斧头丢过来,我自己动手。”见他迟疑,上前夺下了斧头,“妖魔身上是没有血的,那咱们就见血为证!”说着咬牙割破了自己的手腕。

木隶见血失声惊呼,“给我住手!”慌忙撕下一块布片跑去为她包扎伤口,“别再胡闹了。你要是早一点说清楚,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……”

“早一点说清楚,你会带我走吗?”蚕蛹递给他一个兽皮水袋,“尚未消暑,喝下一口,以防脱水。”脸上红晕浮动,忙举起衣袖遮挡,“小女的身子不小心被你看到,日后只能以身相许了……”

木隶心绪烦躁,“我真不是故意去偷看你的,你赶快走吧,我不能把你带回家里……”

突然,从西边跑来一个垢面老翁,一把夺过木隶手中的水袋,“渴死我了!渴死我了!”仰起头咕嘟咕嘟喝干了,“快点让开,不要耽误我追赶太阳……眼看要下山了,我必须在日出之前登上泰山顶上,等待它出来。”

蚕蛹长期在这一带往返乞讨,多次遇见这个痴狂老翁,“夸父,你的疯病还没治好吗?你从前朝西面追赶,现在又如何往东面奔跑呢?”

夸父原地踏步嘿嘿笑侃,“错误!可惜了我多年的苦心。太日早晨从东山升起来,就应该奔向东方,你说对不对?”说完又开始狂奔,“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--没有工夫跟你们说闲话了……”

木隶仰望夸父离去的背影热泪盈眶,“真是旷世奇人啊!我们这样的凡人算是白活一场了……”说完牵起蚕蛹稚嫩的小手踏上了归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