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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克秋桐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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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7 强行压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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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能也不敢告诉冬儿实情,那等于是自己找死。

我看着冬儿审视的目光,心里一阵犹豫,最后还是决定编个谎言搪塞过去。

“呵呵……这是我回家的时候刚办的,手里没钱了,妈妈给了我2万块钱,我带在身上不方便,就办了一张卡存了进去……”我强行压住内心的慌乱,故作镇静地说道。

“哦……是这样啊……”冬儿点点头:“你妈可真疼你……也怪我疏忽了,你的工资卡在我身上,我出差也忘记问你身上还有没有钱了……”

我听了冬儿话,心里一阵温暖,还有些惭愧,我又在骗冬儿了。

“哎——不过,现在回来了,你身上带这么多钱也没必要,这卡还是我给你保存着吧,省的你大手大脚习惯了乱花钱……”说着,冬儿随意地将卡装进了自己身上。

我一看,心里一紧,有些发急,脱口而出:“哎——不要啊……”

冬儿脸上露出不大高兴的神色:“怎么了?什么不要?对我不放心?担心我花你妈妈给你的钱啊?我又不问你密码,我只不过给你保存着罢了……”

听冬儿这么一说,我无计可施了,只得说:“那……好吧……”

此时,我心里暗暗叫苦,这张银行卡的密码和我给冬儿的那张工资卡的密码是一样的,虽然冬儿没有问我这张卡的密码,但是,万一冬儿要是……

我叫苦不迭却有没有任何办法,只能祈祷冬儿不会尝试动用这张卡了。

我不敢想像冬儿要是发现卡里有50万块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。

冬儿接着有些不悦地说:“要是我们还是当初那样有钱,你哪里会在乎这点钱……唉……”

冬儿话的无形中又给我施加了压力,我觉得心里怅怅的。

然后,冬儿对我说:“好了,吃饭吧,小克,我先回来的,那就我给你接风喽……”

我和冬儿坐在饭桌前,冬儿做了满满一桌饭菜,都是我喜欢吃的。

冬儿一向知道我的饮食口味的。

冬儿给我和自己倒上红酒,举起杯子看着我,微笑了下:“来,小克,喝一杯……好些日子不见你,这次回家,你父母都还好吧?”

我和冬儿碰杯:“好,父母都很好……”

“想我了吗?”冬儿脉脉地看着我。

“嗯……想了……”我说着,脑子里又浮现出秋桐的影子,我不但想冬儿了,还想秋桐。

“我也想你……在深圳的每个夜晚都想你……”冬儿脸色微微一红:“好想你温暖的怀抱,还有你宽广的胸膛……”

冬儿的话说的我心里又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,看着灯光下冬儿妩媚的表情,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,冬儿也干了。

然后,冬儿柔声问我:“小克,这次你拖了这么久才回来,到底是何事呢?家里出什么事了?”

冬儿还在想着这事。

我边吃菜边说: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爸妈不舍得我走……”

“哦……”冬儿看着我:“小克,告诉我,你找段祥龙了吗?”

我抬头看着冬儿:“你希望我找吗?”

冬儿眼里露出厌恶的仇恨的表情:“不想!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,也不希望你再和他有任何联系……”

我笑了下:“那就是了……那你还问这个无聊的问题!”

冬儿听我这么说,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,接着笑了:“你是个乖宝宝,我的小克宝宝……”

我笑了下,看着冬儿:“冬儿,学习培训顺利不?有收获没?海峰对你照顾的好不?”

“学习很顺利,收获自然还是有的,海峰嘛,有你这个老朋友的面子,自然对我照顾地还是不错的……”冬儿边说边给我夹菜:“海峰这家伙,和我在一起谈话的时候,不时会提起云朵,我看,海峰是喜欢上云朵了……云朵这女孩确实不错,很清纯,很单纯,很善良,和海峰倒也是搭配……”

冬儿提起了云朵,我没做声,我不知道冬儿要是知道我和云朵的事情后会怎么想,会怎么做,她还会对云朵有如此的评价吗?

我笑笑:“云朵是个不错的人,女孩子中的佼佼者!”

我和冬儿边喝边聊,气氛融洽而温馨。

一会儿,冬儿说:“小克,在深圳的日子,我会常常想起你,想起你的变化……我似乎意识到,现在的你,比起以前,有涵养了,有理性了……”

我说:“哦……何以见得?”

“感觉到的,至于要说具体是那件事感觉到的,倒也说不出,只是朦胧的感觉而已……”冬儿说:“其实,我以为,一个人的涵养,不在心平气和时,而是心浮气燥时;一个人的理性,不在风平浪静时,而是众声喧哗时……”

我点点头:“嗯……”

“还有,一个人的慈悲,不在居高临下时,而是人微言轻时……”冬儿又说:“小克,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慈悲的人,你的心地很善良……”

我说:“你说,这是我的优点呢还是我的缺点?”

冬儿眼神里露出几分迷惘,看着我,一会儿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冬儿不知想起了什么,表情一时有些复杂。

一会儿,冬儿又说:“小克,你说,我们现在像是情侣呢还是夫妻?”

我说:“你说呢?”

冬儿说:“我说不清楚……所以才问你……我觉得情侣之间,尊重是主要的,而夫妻之间,恩爱是主要的……我们之间,你觉得那种是主要的呢?”

我喝了一杯酒,脱口而出:“情侣间的尊重,不是闲情逸致时,而是观点相左时;夫妻间的恩爱,不在花前月下时,而是大难临头时……”

说完这话,我又举杯喝酒,冬儿的脸色一时有些难堪,默默地也举起杯子喝酒。

我知道,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,肯定又让冬儿想到了什么。

我其时有些后悔,觉得在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不恰当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说出了这句话。

沉默了一会儿,我伸出手,抚摸着冬儿的脸颊,深沉地看着冬儿:“冬儿,你对我很重要,你懂吗?”

冬儿看着我,明亮的眼睛有些发亮,点点头:“我懂……小克,你对我,同样很重要……”

我微笑了,然后主动给冬儿夹菜:“来,吃菜——”

不知不觉,一瓶红酒被我和冬儿喝光了,我们吃饭,吃完饭,冬儿去洗澡,我收拾饭桌,洗碗。

收拾完餐具,我上了床,靠在床头,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,想着这几天的惊心动魄的经历,想着被冬儿收藏的50万的银行卡……

我到现在想不明白李顺为何轻易放过了段祥龙,我也不知道李顺到底单独和段祥龙谈了些什么,到是,有一点我知道,李顺不是傻瓜,他这么做,必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,必定这其中是一个巨大的计谋,他必定是在利用段祥龙,抑或,是他和段祥龙在互相利用。还有,李顺给了我50万的奖励,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,这说明,我为李顺帮的这忙,价值远远大于50万,甚至十倍都不止,李顺不自己直接给我这50万,而是通过小五,这意味着什么?这说明他不想和我直接谈钱?不想和我面对面谈崩了?不想当面给我难看?他借小五的口让我必须收下这50万,无疑是将我更加牢固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,让我愈发无法脱身,虽然我不在他那里做事,但是,却是他随时可以使用随时可以差遣的一个得力干将。我明白,有了这50万,今后,我跟李顺的交道还远远没有完,以后,或许会有更多的事情落到我头上。

想到这里,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沉重和压抑,不由想起了秋桐和冬儿,想起自己对她们编造的谎言,冬儿和秋桐,不知不觉中,成为我生命里难以取舍不可割舍的女人,现在的我,对她们撒谎,是我十分痛苦十分尴尬的事情,但是,我却又不得不这么做。

郁郁思考着自己的经历,思考着自己生命里经历的女人,思考着自己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情,我蓦地发觉,自己的性格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软肋……

我努力思索着自己的软肋,世间的人,每个人都有软肋,而我的软肋是什么呢?

曾经,我一直想让自己做一个豪爽直爽心宽之人,可是,我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细腻悱恻婉转的纠葛,不论是人生还是情感,我都让自己在纠结中缠绵不休……

正苦苦想着,冬儿洗完澡穿着睡衣进了卧室,上了床,依偎在我的身旁,伸手抚摸着我的胸脯,柔声说:“小克,我的小克克,发什么呆呢?”

冬儿的手芊芊细滑,柔弱无骨,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游动着。

我看了下冬儿,伸出右胳膊,环住冬儿的肩膀,冬儿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,将我的手随意放在她的胸前,隔着薄如蝉翼的睡衣抚摸着她的小兔子……

我对冬儿说:“你有软肋吗?”

冬儿靠着我的肩膀说:“有啊,谁都有……生理上有,心理上也有……”

我说:“那……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软肋是什么?”

冬儿抬头看了我一会儿,沉思着。

“说——”我说。

“我觉得,你的软肋是……”冬儿迟疑了一下,接着说:“你的软肋就是看不透、舍不得、输不起、放不下……”

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震,我看着冬儿:“此话怎么讲?”

冬儿不再看我,看着前方,缓缓地说:“这么说吧,看不透,你所经历的人际中的纠结,争斗后的隐伤,让你看不透喧嚣中的平淡、繁华后的宁静;舍不得,你曾经的精彩,不逮的岁月,让你舍不得居高时的虚荣,得意处的掌声;输不起,你那曾经的情感之失,让你输不起一截人生之败;放不下,对于那已经走远的人与事,你放不下早已尘封的是与非……”

冬儿的话让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,人生的智慧有好多,我学会了多少呢?

我心中阵阵迷惘,是啊,我难道真的看不透、舍不得、输不起、放不下吗?

我喃喃地说:“世人谤我,欺我,辱我,笑我,轻我,贱我,恶我,骗我,如何处置乎?”

冬儿说:“只是忍他,让他,由他,避他,耐他,敬他,不要理他,再待几年你且看他……”

我看着冬儿,似乎觉得冬儿此话另有含义。

冬儿看着我怅然若失的神态,莞尔一笑,轻轻亲了我的唇一下,接着她的唇游滑到我的耳畔,舔着我的耳廓,娇喘着,低语着:“宝贝,好了,不要想这么多了……今晚是我们久别重逢的美好良宵,好好度过,好好享受,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……”

而此时,我却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冲动,我的心早就到了另一个世界,我的脑海中涌现着很多的事情和思绪。

我怀里抱着冬儿,感受着她的温香软玉,心里却在想着心事。

多么美好的世界啊。我的脑子里突然涌出这种凄凉和悲怆的感觉!

人生,竟然是如此充满乐趣,在彼此的相互爱抚中,在互相暧昧的眼神中,在这身体一次一次地合了再分,分了再合的冲撞声中,将人性最为美妙的旋律演绎到了最高境界。冬儿使出浑身解数来满足我。爱他,就给他,这是多少女人不变更的座右铭,我此刻感觉,冬儿应该也一样,她愿意为我付出全部,所有的一切。

我能感觉得到,冬儿一直在迎合,虽然她的动作不是很熟练,幅度也不大,但却是清晰的,她仿佛在向我展现自己的一切,包括身体,包括深爱,这种惊天动地的较量,使得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木床颤悠颤悠地晃荡着,并发出阵阵“吱吱”的声音,伴随着二人的节奏,活象是在演奏一曲伴奏乐。

激晴,总是在最猛烈的冲撞中进行尾声,身体上已经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我和冬儿,心理上却像进入了一个极乐世界,在这个世界里,只有爽快,只有幸福,只有我们两个人。

在这种肉裕的搏杀中,我懵懂觉得,我是深爱冬儿的,而冬儿,也是深爱我的。

冬儿带着满足的表情在我的怀抱里甜蜜地睡去,很快进入了梦想。

而我,此时却毫无倦意,我熄了灯,睁大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,听着远处火车进站发出的汽笛声,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空旷和虚无……

我不知道,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,我仿佛觉得自己在万米高空,踩在柔软的云朵上,脚下是无底的深渊,我随时都有可能堕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里……

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,一阵凄苦,一阵惆怅,还有深深的忧郁……

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。

看着眼前的黑暗,我的眼前浮现出了秋桐的影子,浮现出她美丽的笑颜和温存的目光,浮现出她凄苦的身世和坎坷的经历,浮现出她无奈的现实和冷酷的明天……

我心里轻轻叹息一声,忽而,眼角湿润了……

第二天,我去公司上班,我又见到了我的美女上司秋桐。

见到我,秋桐笑了,笑得很开心。我直觉,秋桐的开心是真的,是发自内心的。

“易克,假期结束了,你终于回来了,我们新的征程又开始了……”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,笑着说。

我看着多日未见的秋桐,她的风采依然,神情依旧,五月的春天里,她似乎显得愈发美丽清爽动人。

“不好意思,秋总,我回来晚了……”我对秋桐抱歉地说。

“哎——易克,别这么说,本来春节你就没回家,这次回家多陪陪父母,尽尽孝道,也是应该的……”秋桐说。

听着秋桐的话,我心里暗暗惭愧,要是秋桐知道我这几天在宁州做的事情,不知道会怎么想我。

“这几天在家里很忙吧,看你脸色都不大好……”秋桐又说。

我听了,心里更局促了,我在宁州那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,回来后昨夜又和冬儿大战,起色看起来自然是不好的,但是这又是不能和秋桐说的,我支吾了一下,然后转移话题:“秋总,这几天公司里事情忙不?”

“还可以吧,呵呵……”秋桐笑着说:“你弄的那个考察报告,集团党委领导批示了,孙总和董事长都看了,做了批示……”

“哦……领导怎么批示的?”我看着秋桐。

“嗯……领导的批示嘛……”秋桐拖长了声音,带着一丝官腔,似笑非笑地看着我:“领导都很欣赏哦,呵呵……领导说思路很明晰,带有很强的战略指导性,可以说是今后发行工作的一个战略方向,董事长要求经营委组织人员要对这个启示录进行认真研讨,结合当前集团和发行工作的实际进行研讨,适当的时候,可以逐步落实……”

“哦……”我松了口气,笑了起来。

“不过,领导还说了,要注意兼顾经济效益,要本着量力而行的原则进行落实,要在集团和发行公司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进行……”秋桐又说。
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说。

“就是牵扯到投资问题呗……”秋桐说:“集团每年拨付给发行公司的钱虽然多,但是都是有预算和计划的,超出预算的部分,集团一般是不会再拨付的,也就是说,如果落实这些计划,集团可能不会额外再拨付钱了,需要发行公司在自己的年度预算内自筹或者挤出来……”

“哦……”我点点头:“那你是怎么打算的?”

“勒紧腰带过日子,一定要挤出这部分资金来办成这些事,”秋桐果断地说:“开源节流,广开财路,要办成事情,投资是必不可少的,要有过艰苦日子的打算,当然,这笔钱是不能克扣发行员的工资的,要从招待费办公费等方面下手,我正在盘算这事呢……我们要办的事情,是有利于集团有利于发行公司有利于大家的利益的,是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,既然我们打算了,既然我们计划了,那么,就一定要做,不但要做,而且一定要做成功!”说着,秋桐挥了一下手臂,显得很干脆利索。

我又看到了秋桐果敢坚毅的一面,当一个平时温雅平和的女性显出她的做事魄力的时候,往往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,此刻,秋桐就是这样。

秋桐又说:“易克,我想了,落实此事的任务,主要还是要靠你,胆子压给你,具体的每个方案,都由你来拿,我呢,做好领导服务和后勤服务,资金的事情,你不要顾虑,不要操心,我想办法来弄,你只管做出你的方案来就可以……”

“嗯……”我点点头。

“你的整个启示录,内容很广,牵扯面很多,全部落实是需要好些个方案的,我想呢,一步一步来,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,按照你的思路和计划,逐个方案进行落实,好不好?”秋桐看着我。

“好——”我说。

“现在开始,你就可以入手琢磨了……我不给你制定时间进度表,你自己根据自己的计划安排……”秋桐说。

“嗯……”我点点头:“好的!”

“做方案的时候,要考虑细致慎密,要兼顾到其他方面,要统筹全盘……”秋桐又说:“能想到的东西尽量都照顾到……”

我边思考边又点点头:“嗯……”

“你的整个启示录大致分为三个部分,大小物流配送、外报外刊代投代订、DM业务以及广告夹页的代投,这三个方面都包含内容很丰富,而且难易程度也不同,那么,你打算先从那一方面入手呢?”秋桐看着我。

我一时没有体会明白秋桐的意思,看着秋桐没有说话。

“换句话说吧,你是打算先易后难呢还是先难后易?”秋桐又补充了一句。

“哦……这个,我还没想呢……”我说:“难道这有什么区别吗?”

“自然是有的……”秋桐含笑着回答:“这是做事的一个原则和方法的问题哦……”

“原则和方法?”我重复了一句:“原则不就是方法吗?这还有什么区别?”

“是啊,当然有区别了……”秋桐笑着说:“小易同志,我给你说啊,我以为,原则就像是宇宙的法则一样,对于你个人来说,就是你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时候的立场和态度,方法呢,就是你在做事情的时候,在不违反你原则的前提下,你要采取的措施……”

“嗯……知道了,原则就是面对不特定事物的态度,是个比较抽象的概念,而方法,说的是具体的手段,是指应对特定事物的操作方法……”我说。

“小伙子理解很快嘛,哈哈……”秋桐开心地笑了。

我没有笑,皱皱眉头:“至于先易后难还是先难后易,我想,我需要琢磨一番,我需要从目前公司的实际出发来考虑……等我考虑好了,我会给你答复的!”

“嗯……好!”秋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,点点头:“易克,你是个有头脑的人,说实在的,我以前觉得你是个粗人,做事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,但是,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你这人其实内心很细腻,考虑问题很周全,或许,你一直就是个细腻的人,只是我以前的感觉有失误吧……”

我的心中一动,笑了下:“呵呵……你没看错,我就是个粗人……大老粗而已,我这样的人,不值得秋总为我费脑筋琢磨……”

话是这么说,我心里其实很乐意秋桐多琢磨我,多在我身上下心思。

“呵呵……”秋桐有心无心地笑了笑,捉摸不定地眼神看着我,似乎又有些分神,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谁。

和秋桐谈完,我回了办公室,曹腾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,见我进来,笑着放下报纸:“易经理,回家探亲回来了……家里父母都还好吧?”

曹腾显得很关切很客气,我自然也礼貌回应:“呵呵……一切都好,谢谢曹经理关心……”

边说我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,整理桌面。

“哎——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……”曹腾突然冒出了一句,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什么艳福不浅?”我有些摸不到头绪。

“哈哈……你还装啊,”曹腾说:“你小子又换了个女朋友啊,这个女朋友也很漂亮啊,你小子可真有福气……要不是我前天晚上我表姐叫我去吃饭我还不知道呢……”

“哦……”我看着曹腾:“你见过我女朋友了?”

“当然,前天晚上我表姐和孙总一起出来吃饭,叫我去陪酒,我去了一看,一个大美女在那里,表姐介绍说是你的女朋友,叫冬儿……哎,名字好听,人也漂亮……”曹腾摇头晃脑地说着,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嫉妒。

我一听,懵了,冬儿竟然瞒着我跟随曹丽出去吃饭了,还有孙总在场,无疑,曹丽是叫冬儿一起去陪孙总喝酒的。

我心里一阵怒气,对曹丽,也对冬儿,我已经提醒过冬儿,冬儿怎么就是不听呢,非得和曹丽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。而曹丽,我也警告过她,看来,她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,她拉拢冬儿出去玩,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,她一定还有什么深层次的目的。

“晚上吃过饭,我们还去夜总会唱歌了,你女朋友冬儿唱歌还真好听……”曹腾继续说。

我一听,心里一动,问曹腾:“你们去哪里唱歌的啊?”

“北国之春夜总会啊……”曹腾说:“那夜总会的白老板听说孙总来了,还亲自出来作陪呢,大家一起唱歌喝酒的,一直玩到半夜,最后还是白老板亲自开车送你女朋友回家的呢……”

我一听,心里乱了,我靠,那就是说白老三也见到冬儿了,他是认识冬儿的,那天早上差点撞车,他就盯着冬儿不怀好意地看了半天,这狗日的一定是能认出冬儿来的,而冬儿也是认识他的。这么大的事情,我回来冬儿竟然只字未提。

我的心里愈发混乱,冬儿是知道我和白老三有过节的,既然知道,为什么还要和他打交道?依冬儿的阅历和经历,在白老三面前,显然是幼稚得很,我且算计不透,她哪里会知道白老三的心计。

我没有心思再继续听曹腾的絮叨,心烦意乱地出了办公室,站在走廊里,我摸出手机想给冬儿打电话,想了想,又放下了电话。

我锁紧眉头,点燃一颗烟,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呆……

发了一会儿呆,我看到曹丽正从大门进来,进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
我下楼,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。

推开门,曹丽正坐在办公桌前哼着小曲照镜子,看到我进来,曹丽脸上绽放开了一朵花,忙招呼我:“哎——小白脸,小克克,好久不见你了,可算见到大活人了,怎么,想我了,是不是?”

我坐在曹丽对面的椅子上,看着曹丽,沉声问道:“曹主任,前天晚上你带冬儿出去喝酒唱歌了?”

“是啊!”曹丽漫不经心地说着,继续带着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谁让你带她出去的?”我的声音充满了火气,我此刻很想抽曹丽一巴掌,但这显然不现实。

“怎么了?”曹丽看着我:“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多大个事啊?看你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,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家冬儿的事情,我怎么了我?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觉得冬儿自己在家寂寞孤独可怜,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,长长见识,替你分忧解难吗?你不但不感激我,还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,你要干嘛?难不成你还要打我?好啊,你打啊,我看你敢不敢打?”

“你——”我一时被曹丽的强词夺理噎住了,说不出话来。

曹丽看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,得意地笑了,一会儿柔声说:“哎——何必呢,不就是我带她出去吃饭喝酒吗,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了,孙总还一个劲儿夸你有个漂亮女朋友呢,在冬儿面前还夸你能干呢……还有啊,去北国之春夜总会唱歌,人家白老板还专门出来接待的,人家白老板对冬儿也很热情客气呢,散场了,还专门开车送她回家的……你看,你多大的面子啊,我这可是在你女朋友面前给你抓了面子呢……”

“不需要!不稀罕!”我硬邦邦地说:“我告诉你,曹主任,请你自重,今后你少找冬儿……”

“什么我自重?你以为是我自己犯贱主动找冬儿的啊,是她自己在家里闷主动给我打电话的……”曹丽来了火气,说:“我告诉你,小易克,你少对我吹胡子瞪眼的,你看看集团的周围的同事,谁敢对我这个态度,也就是你,也就是我疼你宠你才容忍你这样,换了别人,哼,我早就……”

“你早就什么样?”我看着曹丽。

曹丽瞪眼看着我,接着突然笑了,声音又柔和起来:“好了,我的小乖乖,别和我斗气了……其实呢,不管你对我怎么样,我都还是很疼你的……为什么啊,因为我喜欢你啊……哎,我和冬儿聊女人私话的时候,可是听说你那玩意儿很粗很大很长很硬很能干呢,哎——冬儿必定是爽死了,舒服死了,妈的,我还没享受到,先被她享用了……怎么着,今天来找我,是不是想我了?我可是很向往你的大鸟啊……要不,我们这会儿出去开房间吧,我让你好好要我一顿,我保证让你尽情玩我,怎么玩都行,我保证伺候地你很爽,绝对满意……”曹丽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暧昧,似乎又开始发情了。

我说:“曹主任,我想你这么风情的女人,是不会缺男人的吧,男人多的是,比我厉害比我强的男人多的是,你干嘛非盯住我?”

曹丽一抿嘴:“但是,你却只有一个!”

闻听曹丽这话,我心里一愣,妈的,曹丽也会说这话了,我之前对秋桐说过这话,你却只有一个,没想到,这话竟然在曹丽这里又冒了出来。

曹丽看着我发愣的神态,似乎误解了我的想法,笑眯眯地摸起桌上的电话:“我这就给洲际打电话订个房间,我们利用上班的时间去逍遥一番去,我要好好品尝下你那根大鸟的滋味……”

“你自己开房去逍遥吧,我没空……”我觉得和曹丽已经无话可讲,起身站起来抛下这句话,扭身就往外走。

刚拉开门,迎面和一个正急匆匆往里走的人撞了个满怀。

“你他妈走路不长眼啊——”那人骂道。

我一看,操,冤家路窄,来人是白老三。

白老三这时也看清了我,一怔:“咦——是你!”

我看着白老三,心里又来了怒气,不自觉握紧了拳头。

我几乎忍不住就要把拳头轮向白老三,这一刻,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
正在这时,曹丽在屋里叫起来:“哎——白老板来了啊!”

曹丽这么一叫,我顿时清醒了,没有抡起我的拳头,冲着白老三点了点头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白老板,你好!”

这时,曹丽走到了门口:“呵呵……白老板,还记得不,这位是我们曾经在皇冠大酒店见过面的,那次我们一起和孙总吃饭,出来的时候正要遇到你和领导一起出来……”

曹丽显然不知道我和白老三早就认识,忙着提醒白老三介绍我。

白老三打个哈哈:“知道啊,知道,小易同志嘛,呵呵……”

曹丽已经和白老三有过那种关系,我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一般,不过,我想,白老三未必会告诉曹丽他和李顺的事情,未必会告诉曹丽李顺和秋桐的事情,不然,依照曹丽的性格,她早就憋不住告诉我了。

白老三似乎也没有让曹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过节,直接顺着曹丽的竹竿往上爬,装作和我是第二次见面的样子。

我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和白老三是老相识,于是装作陌生的样子,勉强笑了下,做礼貌状。

“小易就是那晚我们一起唱歌的时候那位美女冬儿的男朋友啊……我那晚忘了告诉你……”曹丽又说。

“哦……小易同志好福气……有那么一位美貌的女友……”白老三装作刚知道的样子,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说。

我不想再在这里和他们表演下去了,侧身过去就要走,曹丽在这边叫起来:“哎——易经理,你忙着走干嘛啊,工作还没谈完呢?”

我转身看着曹丽:“曹主任,你有客人,改天我再来给你汇报吧……”

说着,我拔腿就走,身后传来曹丽的声音:“那也好……来,白老板,快进来,你可是稀客啊,请坐——”

曹丽这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,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和白老三的关系。

我心情烦躁地离开了曹丽的办公室,出了发行公司院子,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不知不觉到了海边,到了我经常带海珠来玩夜救秋桐的那片海边。

我走在松软的沙滩上,心情郁郁的,心里很乱。

不知道走了多久,看看时间,已经是中午了,我却丝毫没有饥饿感,不想吃饭。

我随意漫步走进了那片松林,看着松林里长出的新绿,听着松林在海风里发出的呜咽,突然大吼一声,施展开了拳脚,对着那些松树干拳打脚踢起来……

我打得很疯狂,很歇斯底里,带着极度的压抑和无奈,还有愤懑和怒火……

我疯狂地击打着树干,疯狂地喊叫着,脑子里一片空白,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存在,其他的,都消逝了……

终于,我精疲力尽了,浑身无力地将自己放躺在铺满松针的地面上,喘着粗气,仰脸看着松树林切割下残缺不全的天空,木木地发呆……

我的心仿佛这天空一样,被现实冷酷地切割着,逐渐在残缺起来……

天空是灰暗的,我心里空洞洞的,我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我,孤独、寂寞、失落、无助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……

我好想逃,逃到另一个世界去……

我感到异常沮丧。

在我走过的人生道路上,我偶尔会感到过沮丧,因为现在这个时代与我的愿望是有距离的,物质的过分泛滥和情感的过于复杂,歪曲、掩盖、抽离了太多东西。我知道,幸福必须是单纯的,单纯一点,裕望就会少一点。绝大部分裕望是无用的,只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复杂,一复杂就会茫然。

而此刻,春暖花开,清风飘扬,花开姿笑,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应对而生。而我,却被沮丧所笼罩,而我,在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力量。

为何,这遍地盛开的鲜花却更让我感觉颓废,她们的灿烂仿佛在嘲笑我的沮丧,草依然青翠,树依然屹立,可我的快乐却没有在这明丽的景色下升起,心中膨胀起的,依旧是灰心。

永远到底有多远,我的视线看不见!给我一杯魂河的水,让我忘记我是谁……

漫漫悠长的人生道路,我尝试了所有!爱过,哭过,笑过,沮丧过,悲伤过,痛心过,付出过,被抛弃过,虚伪过,孤独过,寂寞过,折磨过,到如今,我到底拥有了什么?

难道,成长的代价就是用日渐稀少的欢笑,换得层层坚硬的壳,用在这复杂的世界,好好武装自己?

我不愿意再想了,闭上眼睛,努力让自己的大脑继续在空白中游弋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,我忽而听到头顶一侧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,脚步声在接近我的时候,停住了。

我睁开眼睛,看到了一张以天空和松枝为背景的美丽的倒映的脸孔,看到了一双温柔关切脉脉的眼神……

这是秋桐,秋桐正在我的上方注视着我。

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?我一骨碌爬起来,站起来,睁大眼睛看着秋桐:“秋……秋总,你……你怎么来这里了?”

秋桐没有立刻回答我,而是继续注视着我,眼神非常沉静,看了一会儿,她微微出了口气,伸手自然地随意地拍打了下我身上的树叶和灰尘,边轻声说:“怎么?这是你家的领地,我不能来只有你能来?”

我无语了,站在那里,木呆呆地任由秋桐温柔的手为我打落身上的尘埃和松叶。

拍打干净后,秋桐抬起头看着我,突然微笑了下:“小伙子,大白天的来这里发疯发狂练武,挺能折腾啊,累了不?饿了不?”

原来秋桐早就来了,看到我刚才发疯的情景了,而我竟然就没有看到她。

我这会确实累了饿了,听秋桐这么问,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

“跟我来——”秋桐说着,转身就往松林外面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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