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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弥留之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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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沉默了很久很久,时间仿佛凝固,顾洛的脸靠在膝盖上,眼皮微微敛着。

  墨励尘凝望着她,眼眶已经干涩。

  许久后,顾洛抬起眼皮,轻声说着,“回去吧,记得找代驾。”

  “你要担心一夜你妈妈明天的手术,我再陪你坐会,不要赶我走。”他的喉咙已经嘶哑,声音夹着浓浓的鼻音,他不知道究竟害怕什么,只想多看她一会。

  顾洛哑然,没再说话。

  几分钟后,顾洛的手机响起,看到苏桓的号码时,她的心倏地揪起来,她把手机放在耳边。

  苏桓平静而温和地声音传入耳畔,“顾洛,你到楼下来,我在路上来接你了。”

  她的眼皮猛地抽了几下,心底慌张不已,“是不是我妈……”

  “你先别紧张,她刚才醒了,想跟你说说话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顾洛挂断电话就往门口跑,因缩在沙发上太久,腿已经发麻,她身形不稳地往地上倒去。

  墨励尘伸手扶住她,出言安慰,“你别怕,我陪你下楼,别怕,她不会有事的。”

  她的脸苍白如纸,嘴唇颤抖着,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往下掉。

  墨励尘握住她的手,刺骨地冰凉传入手掌,他无比心痛地搀着她,往门外走着。

  他们来到楼下时,苏桓的车已经等在门口,他见到墨励尘,墨色的眸子微眯着,眼底闪着诧异。

  顾洛坐在后座,墨励尘跟着一起上了车,“我一起去看看。”

  苏桓沉默着,发动车子,迅速往医院赶着,顾洛此时没心情顾及墨励尘,她在苏桓的神色里看到了痛惜。

  她不敢问他,三个人一路无话。

  一直快到医院门口,苏桓才柔声开口,“顾洛,阿姨她突然十分清醒,醒来就只是说要见你,你…别太伤心…”

  顾洛感觉脑子轰地一声响,不敢面对现实地摇了摇头,“不会的,还有几个小时就手术了,怎么可能?”

  苏桓不敢给她希望,狠了狠心,尽量用着最平静地语气,“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,她想回家,不想在医院。”

  顾洛绝望地闭上眼睛,手紧紧蜷着,心已经疼得如烈火焚烧。

  墨励尘轻轻拍着她的肩膀,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,他望着她满脸的泪,心如刀绞。

  车子在住院楼前面停下,顾洛踉跄着往里面跑着,墨励尘紧随其后。

  苏桓靠在车门上,望着他们的背影,心犹如断线的风筝胡乱漂浮着,他或许应该给他们空间与时间,慢慢消化所有的事。

  安秀已转到普通病房,顾洛在门外停下脚步,她擦干眼泪,整理好发丝,深呼吸几次才缓缓走进房间。

  顾展连忙退到一边,短短几日时间,就已经满鬓如霜。

  安秀见到她,立马露出笑容,脸上有了一抹难得的红润,“洛洛,让我回家吧。”

  顾洛僵住,呆滞地凝着她,低喃道,“妈,很快就要手术了,你不能放弃,我们不能放弃。”

  安秀笑了笑,拉住她的手,“我想家了。”

  顾洛鼻子泛着酸,那个她曾认为破碎不堪的家,那个她认为是妈妈噩梦的家,却是妈妈弥留之际最想要回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