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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夜流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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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3曲折蜿蜒,蜕变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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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3曲折蜿蜒,蜕变3

凤兮面上的笑容有过刹那的僵硬,但片刻已是恢复如初。

她心头难免震然,没料到为了几件衣裙,他竟飞鸽传书于江南去差人制造。

再者,如今置身的这家成衣铺,装潢精致,里面的衣裙皆以上等的缎面而制,件件都精致奢华,穿在她这卑贱之人身上,无疑是太过浪费,而他竟然说仅是凑合着穿穿,就凭这等语气,便知他差人在江南给她制造的衣裙是何等的千金难求,珍贵非凡。

突然间,她心头浮出道道惊疑,思忖良久,也不知此际的夜流暄对她这般好,究竟安的什么心。

凤兮半晌才回神,随即循着他的意转眸朝周围那一件件精致的衣裙打量,然而入目皆是精致奢华,一时间竟让她难以决定。

正巧这时,铺内的老板娘迎来,先是朝夜流暄一望,大抵是被他的容颜惊住,脸色瞬间就痴呆得僵了。

夜流暄眸色微微转冷一分,她才回过神来,慌张朝凤兮望来,随即敛神一番,才摆出常日里热络的性子朝凤兮道:“这位夫人,我们铺里的衣裙皆是上品。京中各家管家小姐姐喜欢这里的衣裙,你看看,挑上哪件了,我取下来让夫人您试试。”

凤兮怔了一下,目光再度朝那些衣裙打量,左挑右挑依旧难以抉择。

不多时,夜流暄倒是伸手一指,朝老板娘道:“将那件取下来让她试试。”

那老板娘顺着夜流暄的手指一望,随即笑盈盈的朝夜流暄道:“这位公子倒是真有眼光。那套白裙全以上等缎面而制,质料柔软,加之奢华大气,穿在您这娘子身上,绝对是妙极。”

娘子?

凤兮惊了一下,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,正要出声解释,不料老板娘正巧朝她望来,热络的道:“夫人,您家相公对你倒是极好。我开店这么多年,倒是难得遇上相公陪着娘子来买衣裙的。”

说完,她急忙过去将那套衣裙取过来并放入凤兮手里,轻轻推搡着她便朝内堂而去。

凤兮神色微变,回头见夜流暄伫立原地,一双精致的深目静静的观她,她忙敛住神色,随即朝他咧嘴一笑,干净而又清洌。

夜流暄眸光在她面上流转一番,也勾出一笑,只是那笑容太过飘渺,虽带着几丝温度,但凤兮却觉得莫名的心紧与不安。

这人,竟也不解释他与她的关系,任由老板娘误会,他,想必是完全不在乎旁人眼光吧。

也对,他本就是一个清冷的人,特立独行,人人惧之。

入得内堂,凤兮便在老板娘热情的招待下换衣。

这套新的白裙,缎面而为,腰间一条紫金腰带,宽大的衣袖上紫边缕缕,大气端庄中透出丝丝难掩的风华。

然而,她甫一穿上这套衣裙,她便心底发怔。不得不说,这套衣裙与夜流暄今日穿着的白衣,略有几分匹配与相似。

待一切完好,耳畔传来老板娘那连连赞叹声。

凤兮无暇理会,神色一敛,便朝内堂外行去。

刚一出得内堂,她的目光便落到了夜流暄身上。

他一身素白,身影颀长,黑发如墨,整个人看着风华万千,飘渺如神祗。

他的确是极美,属于美得惊心的那种,只可惜,他如今朝她落来的目光深邃而又微染复杂,却令凤兮对着他的惊世容貌痴呆不起来,反而发自心底的对他生了几丝戒备。

她缓缓往前,步履平稳,待走至她面前,她才朝他灿然一笑,“流暄,我穿着这套衣裙可好看?”

夜流暄深邃的目光将她静静打量,终究是勾唇一笑,骨节分明的手再度替她掠了掠额头上的碎发,嗓音少了往日里的清冷,增了几分温润与平和:“好看。”

初闻这二字,凤兮蓦地一怔,没料到他竟会这般配合的说好看。

她凤兮姿容如何,她一清二楚。再者,这身衣裙穿在她身上明显有些大了,略微臃肿的模样,在他眼里怎会好看?

她稍稍暗忖,正想揣测他的反常,不料他已是抬手朝老板娘指了好几套衣裙,并道:“将那几件都包起来,送到城中的玉器铺内。”

说着,他自怀中掏出一锭银两低至老板娘面前。

老板娘双眼顿时放光,接了银两便塞入怀中,忙道:“公子与夫人放心,我现在就将它们包起来,半盏茶的功夫就差人送去玉器铺。”

“嗯。”夜流暄淡然点头,也不多言,牵着凤兮便出了玉器铺。

整个过程,凤兮一言不发,脸色虽然平静,但心底却是越发的疑虑紧然。

“流暄,其实我穿不了那么多的衣裙。最多买两件就足矣了。”她道,嗓音微染试探。

这话一出,便见夜流暄朝她望来,俊美至极的面上滑出一道淡笑:“先行备着,说不准过几日就都用得上了。”

凤兮眸色微微一动,正要出言,不料眼前驶来一辆精致招摇的马车。

那马车前方是两匹烈马,马车四角有流苏飘垂,车厢周围也绘着精致细纹,乍眼一望,只觉精致奢华,吸人双眼。

“是芸罗公主的马车。”耳畔传来夜流暄的嗓音,似是在对凤兮解释。

凤兮一愣,目光朝夜流暄望来。

他朝她勾唇淡笑,精致的眸光复杂幽深,“你先在此等我片刻,我去去就回。”

凤兮神色一动,不及反应,却见他已然速步而去,挡在了那马车跟前。

然而,待那马车一停,夜流暄便极其自然的上了马车,马车在道上停留半晌,随即再度缓缓往前。

眼见着马车越行越远,凤兮脸色终于有些变了。

她伫立原地,静静观望,直至那辆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,她才疑从心来。

那夜流暄与芸罗公主一道离去,却将她一人留在这里,是要做何?

她默了片刻,不得解,随即按捺心神,转眸扫了一眼周围人流嘈杂的人群,心底的‘逃跑’二字开始在蠢蠢欲动。

纵然此番毫无准备,也知晓极有可能被夜流暄寻着并抓住,但她仍是抑制不住的想莽撞的逃亡,想脱离。

仅是片刻,她便朝一个路过的妇人问了一下城门的方向,随即提起裙角,往街道另一头迅速跑去。

大抵是身上的伤势终究未能好完,此番剧烈奔跑,身上竟莫名的开始发痛。

不久,身上的疼痛加剧,加之跑得太累喘息不及,凤兮终究是停下步来,伸手抵着胸口开始努力的喘息,最后干脆寻了个地方坐下来,浑然不顾身上这件夜流暄给她新买的白裙沾了灰尘,而后努力的缓和着喘息与疼痛。

不多时,待凤兮休息好,身上的疼痛终于慢悠悠的消失,面前却是突然出现了一双高靴。

凤兮怔了一下,抬眸一望,便见前方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。这人脸色刻板,身佩长剑,整个人看着像极了护卫。

“姑娘,我家公子欲见你。”他刻板出声,嗓音平得毫无起伏,但却透着几许森冷。

凤兮脸色顿时一变,不由往后挪了几步:“你家公子?你家公子是谁?”

“去了便知。”说完,竟是突然伸手将凤兮自地上拉了起来。

凤兮惊住,心底暗生不祥,慌忙的想朝周围来往的人求救,不料那黑衣人竟是一指点了她的定穴,扛起她便在周围人的一片惊呼声中迅速离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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