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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控宠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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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0、失控一百二十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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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 现在陆行川脸上好几处都还蒙着纱布,照镜子也照不出什么来。

有几次初歆旁敲侧击想要安慰他,可是她没法说得太直接, 他也并不接这个茬, 导致她每回很快就词穷了, 只好作罢。

到了拆纱布的日子, 初歆事先得到陈医生的通知, 当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, 小心翼翼陪在他身边。

总之,她要陪他面对一切情况。

至于这“一切”究竟会是什么情况, 其实这段时间她在噩梦里已经看?到了很多种, 也偷偷掉过了许多心?疼的眼泪。

今天她痛下?决心,一定不能哭也不能慌,要坚强,要保护好他。

终于纱布拆完,她看见了——

“没留疤!太好了!”她在兴奋下?不管三七二是一,也不管有人没人, 像只快乐的小鸟, 直接扑上去拥抱住了他。

旁边陈医生清了清嗓子:“呃……你再仔细看?看??”

初歆瞬间感到不祥, 抬头又仔细端详一遍陆行川的脸。

这次她发现了,横在他左侧额角的那道伤疤。

这道疤全长不到1厘米, 刚才她只顾兴奋, 根本就没有留意到。但是现在她看?见了, 就越看?越觉得, 它似乎有点深,有点严重……

于是她心?尖上也沿着这疤痕蜿蜒的形状,仿佛被一刀刀剜掉了肉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她慌乱又自责, 肩膀缩了缩,加倍小心抱着他。

陆行川揽她入怀,安抚轻拍她的背,温柔安慰着:“没关系,证明不明显。”

陈医生看?着他们两个,叹了口气。

“7毫米是目前修复的极限了,小川,你?看?开点。”他语重心?长,“以后技术越来越发达,说不定还?有办法?去掉。”

陆行川抬眼,平静如斯:“你?们都怎么了?一道疤而已,我为什么要看?不开?”

“……”

陆行川:“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?”

这是个好问题,陈医生觉得自己被问住了。于是他不尴不尬扯了扯嘴角:“……你能这样想,当然最好。”

陈医生出去以后,又过了半天,初歆发现自己还?在陆行川怀里。

虽然他是个一点都不肤浅的人,也不会看?不开,但他始终这样默默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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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h1>着她,没有放手。

她当然也不想放开他。

他们又无声拥抱了彼此一段时间,突然,陆行川身体微绷,开口:“你?觉不觉得这个形状像……”

初歆趴在他怀里,抬起大眼睛,目光一接触到他额上的伤痕还?是很心?疼。但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下?,不得不说是挺像——

“zeta?”

如果把那道疤竖过来看,这曲折的形状几乎和希腊字母zeta的小写形式(ζ)一模一样。

“对,”陆行川薄唇抿直,他浅色的眸子里光影交错,望着前方的虚空身体微微前倾,似乎陡然受到启发,“……黎曼猜想。”

这思维有点跳跃,不过初歆思考了一下?,跟上了。

黎曼zeta函数,以前他教她科学史的时候,曾经讲过这个。

著名数学家黎曼在1859年提出了这个重要的黎曼zeta函数,简单来说,他认为这个函数揭示出了自然界所有质数的分布规律。

不过,即使黎曼这样的天才大师,也只给出了猜想的结论,没能完成具体的证明。这个被称作“黎曼猜想”的难题遗留下?来,难倒了后来一代又一代前仆后继的数学家,至今无人攻克,是当今数学领域最?重要的几大难题之?一。

堪称,数学界的圣杯。

所以……不知道是不是它求证的心?情太迫切,今天竟然大胆放肆,直接把自己印在了陆行川的脑门上?

陆行川沉吟了一秒,微微的寒意升上眼底。

于是他有了结论。

“它挑战我,我灭了它。”

初歆:“……”

她好像刚听见黎曼先生在地底下?打了个喷嚏?

这是初歆人生第一次,为一个逞凶了一两百年的终极数学难题,暗暗捏一把冷汗。

整个下?午,陆行川抱着笔记本电脑,各种复杂的公式图表不间断在屏幕上流动。以他阅读的速度,初歆每次刚来得及眼花,这一页就翻过去了,她只能瞧个大概。

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发泄方式。好像他赶在今天就要把这个不识趣的黎曼猜想给证出来,才能一雪耻辱。

嗯……一点都不肤浅。

直到傍晚的时候,陆行川还?不见停手?,她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这个证明也不急于一时叭。万一你?证得

<h1 id="chaptername" class="chaptername">120、失控一百二十箭 (2/12)

</h1>太快,把黎曼给气?活了,”她绵软的声音弱弱的,“那是不是也不太好……”

然而陆行川目光没有片刻离开屏幕,对十九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殊无同情心?:“留下?这种祸害,被气活了也是活该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了。

安静的脑袋默默耷拉下?来,抿着唇没有再说。

然而,一分钟后——陆行川阖上电脑,丢到了一边。

“抱歉。”他在她头上轻揉了下?,嗓音有些紧绷,却是温柔的,“我没事。”

他心?情不好的时候,不管承不承认,对她总是藏不住的。一味嘴硬,只会害她更担心?而已。

明明他从理智上都知道这些,却只想逃避,还?忽略了她这么久……

何止是肤浅,简直幼稚。

初歆侧脸靠在他肩上,闭上眼睛。

过了一会儿:“要是那天你?没来救我,就不会……”她微微哽了一下?,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哭。

开始时不知不觉无声掉泪,到后来一发不可收。

自从他醒来以后,她就没有和他说过这些,假装自己也没有想过。

可是,那天在船上,她或许真的应该果断把定位器丢掉,让他追踪不到她……

“我是你的软肋,对不对。”她在啜泣中问。

她不是不知道,这个世界本就对他充满了恶意,每天他都需要小心翼翼才能活下?去。他这样的人当然不该有软肋,否则轻易就会变成他致命的弱点,生存的障碍。

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现实——

他“不可能”爱她,终归是爱她,而结果就是,因为这份失控的爱一次次赴险,一次次伤到自己……

偏偏。

“就算我是你的软肋,我还?是想和你?在一起。”

决堤般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?来,她也知道自己听起来多么自私可笑,但她攥紧他的手?腕,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。不顾一切,请求——

“所以你改一改好不好?”

改一改,以后再也不要为我陷入危险,不要总是把我放在自己之?前,不要一次又一次不计代价地保护我……

求你?。

她向来很少会哭出声,这时候却在他眼前整个人大哭崩溃,泣不成声,求他。

<h1 id="chaptername" class="chaptername">120、失控一百二十箭 (3/12)

</h1>  陆行川由着她在他肩膀上尽兴发泄,没有拒绝,也没有答应,只是一下?下?帮她顺气。

直到她哭到哭不动了。

她感觉有力量轻轻托起她的脸。

指端微凉,摩挲过她脸颊的泪痕,那样温柔珍惜,宛如对待世上最?珍贵的宝贝。

他问的却是:“歆儿,你?说苹果为什么不能飞在天上?”

这时候问这个着实?有些好笑,可他问得认真,她抽泣着回答了:“地心引力。”

“对。”阳光斜穿过玻璃,他天神般的笑?容落在她眼里,“那不叫软肋,是本性。”

切去一条软肋是痛苦的,但本性无法?切除。

他倾身靠过来,低低的耳语轻风般撩过她耳边,似笑似哄似诱:“本性难移,积习难改,你?多担待?”

——谁让你是我的地心引力。

初歆哭得喉咙堵住,只能在他怀里发抖。

“不过,我也会学习。你?不喜欢的事情,以后我努力学着不让它们发生。”他正经了些,“只是给我点时间,好吗?”

她紧紧拥住他,终于用力地点头。

“至于这个……黎曼,”陆行川顿了顿,略显尴尬紧张,不过最?后他坦然了,“我是有点在乎,我承认。你?说你喜欢见我第一眼的样子,现在这样,我怕你?觉得不好看。”

初歆抬起朦胧的泪眼望他。

阳光勾勒出他略显忐忑的眉眼,她只看到,他依然是完美的。

比一切光芒都更加美好。

是她独一无二的天使。

她抹掉泪,一字字告诉他:

“你?所有样子,我都见过,我都喜欢。”

陆行川腿伤的治疗进展并不算顺利,初歆每次去问,陈医生的口风竟然是越来越不确定了。预期复原的时间一次次推后,后来干脆不说时间了。

最?后甚至变成——

也许他可以再站起来,也许不能。

陆行川本人始终比较淡定,即使不能走路,他各方面的思考研究也并不耽误。黎曼猜想的证明虽然暂时还没有完成,但他从中获得启发,又对之前提出的宇宙起源模型做了新的改进。新论文一经发表,立刻又在学界引起一场热议。

初歆也不想不乐观,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,她心底的不安也与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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