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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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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曦安静的站在那, 似一尊雪玉冰雕。即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引-诱。

但依旧天真无邪。

她看着他,表情是极力克制的平静。没人知道,她紧张的快要疯了。

可她都做到这样了, 为什么他却没反应?

贺时鸣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椅子里, 一动不动,手肘撑着下巴,唇抿着, 略微凝重的表情, 似乎在思考什么。

这表情让乔曦忐忑。他是不是真对她没什么兴趣啊?那不然她都做到这样了,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搭理?

她想到那日在会所,他说:贺某的口味,不是乔小姐这种。

他的口味是哪种呢?夏依颖那种?都说夏依颖是跟他最久的, 也是最得宠的一个。她承认她的确没有夏依颖那样美艳逼人。

乔曦看着身上那刺眼的桃红色, 很是羞耻, 她其实并不适合这般娇艳的颜色。

她愿意学又怎样?不合适,就是不合适。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, 把衣服捡起来再默默出去?

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, 贺时鸣站了起来, 一步步走近, 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袍子,再把她整个人裹住。

她终于忍不住了,泪珠子滴了下来, 落在桃色的缎子上, 洇成了深红。

贺时鸣低低一笑,勾住她的下巴,在她唇上亲了一口,嘲笑她:“我又没欺负你, 你哭什么?”

乔曦用那双泛红的泪眸睨他,“你还没欺负我吗?你刚刚不就是欺负我吗?”,她越说越心烦,“你那天在车上暗示我,昨天晚上也暗示我,现在又不搭理我,你觉得看我这样很好玩吗?”

“暗示?我暗示你什么?”贺时鸣手指力道收紧,“暗示你来我书房脱衣服勾-引我?”

“你!”她怒瞪他,语气却软的不行,“你、你不就图这个吗”说完她低下头来,反正现在也不确定了是不是图这个了。

乔曦垂头问他,“既然不喜欢我这种,为什么要带我回来?”

“为什么不喜欢你这种?”贺时鸣觉得她这问题问的奇怪,他哪里表现出不喜欢她呢?

分明还挺喜欢的。

“你说过,你的口味不是我这种。”她一时间聚满了勇气,攒着拳头,与他对视。

贺时鸣错愕一秒,随即想了起来,她说的是哪回事。他是说过这句,随口一句,没想到还让她耿耿于怀了。

“乔曦,你说你是不是记仇?嗯?”他揉捏着她的耳垂,“一句玩笑话,能跟我记这么久。”

“没有记仇”她呜咽几声,又丧气地垂了下去。

可贺时鸣却不给她低头的机会,掐重她下巴,迫使她抬头,灼热的呼吸压了下来。在一场混乱辗转的进攻中,他低哑着嗓,不疾不徐地说:“这么好吃的猎物,吃太快,就不好玩了。”

乔曦的脑子一片空白,像雪花屏,嗡嗡的全是嘈错的杂音。

猎物

好不容易结束,她的唇比眼睛还要红肿。她恨恨的想,这人的趣味真变态。不然还要把猎物划个口子,一点点放干血,然后再一片片把肉割下来,一口口慢条斯理的吃吗?

“七爷那我可不可以先走了?”总之他也没兴趣,她不想呆在这惹人嫌,而且刚刚实在是太丢脸了。

“走?”

贺时鸣冷笑,勾完就跑?

哪有这种好事。做梦。

总之吃法有很多,他不着急,一种一种换着来。

他拦腰把她抱起,朝书房深处走去。

乔曦呆呆的看着那扇门离她越来越远,忽然一声错乱的音符惊扰了空气,她吓的一缩,才发现已经没有退路。

她被贺时鸣放置在钢琴上,直接坐着琴键,而他则撑在两边,圈住她。向左向右,向前向后,都是死路。

“七爷”她捂着嘴,害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。室内虽然开着暖气,但她还是觉得冷。

“别这么叫我。”贺时鸣冷声命令,整个人阴郁的一点也不合景。

“贺”时鸣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她咽下去了,她想,应该没有人会直呼他的名字。

“贺总”话刚说出口,她感受到冰凉的触感,可没敢低头,只能仰着看他,或者越过他的肩膀,去看墙上那幅欣赏不来的画。

从他的动作里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耐心已经到了边缘了,眼里也不再清明,而是一潭深重的水。

“七七哥!”她突然想到了这个称呼,她承认对这两个字很是耿耿于怀。

别的女人可以,那她也可以。

她不想同别人比,但又不愿输给任何一个曾经在他身边的女人,这样矛盾的心理快把她逼疯。

贺时鸣回味了这个称呼,眼里的阴郁瞬间化开,只留下瑰丽的色泽来。叫过他七哥的人不少,可独独从她嘴里,有种别样的兴奋。

“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?曦曦。”他声音突然间又温柔的太过,乔曦被她弄得错乱了。

可她哪敢不应,只是他要弹钢琴,也得把她先放下去再说啊。

“那我先下来吧。”她往下看了一眼,地上散着那件浴袍,桃红色里面混着一小团白色蕾丝。

“不用。”他继续圈住她,移开了左手,放在钢琴键上,“弹首特别的给你听。”

乔曦不是很懂。

中音区被乔曦霸占了,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左侧低音区,低沉的,浓厚的音符从他指尖流泻。

是乌云,是闷雷,是夜半山寺的钟声。

这样昂贵的钢琴,弹什么曲子都是好听的。

他独独弹着左手和旋,只有单手的调,也听不出是哪首曲子,乔曦只觉得他弹琴的样子很迷人,清霁的侧脸靠她很近,透出矜贵的气韵来。

皮肤上沾着点朗姆酒的香气,他似乎喝了点酒。

旋律逐渐明快,从幻想曲变成圆舞曲,接踵而至的是无声的右手旋律,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,乔曦生怕她的呼吸重了,会破坏一篇绮丽的乐章。

她闭上眼睛,只留下听觉和感觉,或许,她也是钢琴的一部分。

时间被无限放慢,变得冗长,她能听到时间和音符一同流逝的声音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直至曲终音绝,她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
肺里好似很久没有氧气停驻了。

贺时鸣看着那紧紧攀住他手臂的女孩,已经呆滞的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,线被拉在他的手上。

随他摆弄。

他明知故问:这曲子有这么好听吗?都听傻了。

乔曦还在费力的呼吸,脑子依旧沉浸在一片虚无之中,过了好半天,她才缓过神来,幽幽的看着他。

“放我下去”她咬着音,呼吸还没有恢复平静,仔细去听,能听见她的声里还带着颤音。

男人笑着把她抱下去,放在了钢琴椅上,也不急着擦手,反而去抚她那柔软的红唇。

微微甜腻的气味钻进嘴里,她不知所措,僵在原地。

乔曦轰然间明白什么似的,惊慌去瞪他,他笑的更开心了,捏了捏她的脸,“还能走吗?不然我抱你去洗,好不好?”

“才不要你管!”她没什么力气,推他的动作都是撒娇而已。

贺时鸣觉得她羞涩的模样实在是可爱,轻松的把人捞进怀里,乔曦乖顺地歇在他肩头,回首看了一眼那台钢琴。

黑白键清晰分明,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。

她有个奇怪的想法,这么贵的钢琴渗了水,会不会坏呢?

--

次日是乔岭转院的日子。

贺时鸣一大早八点半的例会推不掉,但跟乔曦说,他忙完就会去医院来找她,又把自己的司机和私人助理拨给了乔曦,让她有什么不懂的或搞不定的就直接找助理。

乔岭刚进大学,因为生病,每个月只有一周能去上课,但他的功课很好,基本上都是靠自学,在病房里不是看书就是上网课,但病房一共有四个病人,吵闹的时候很多。

每次见他在一片嘈杂中戴着耳机努力看书,乔曦就觉得挺心酸的,她连给弟弟负担一间单人病房的能力都没有。

贺时鸣让人预订的这间是个带厨房和阳台的套房,酒店式风格的装修,很是宽敞明亮。房间里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,桌上摆了冻蓝色的花瓶,里头插一束搭配好的鲜花。

乔岭被自己姐姐通知今早去新医院时,根本没想到是这样的。

“姐”乔岭站在门口,满脸惊讶,他甚至觉得自己姐是不是背着他中了彩票,“你哪来的钱定这么好的病房啊?”

乔曦也没缓过来,咽了咽,赶紧编个理由糊弄过去,“就最近拍了几个戏啊,赚了不少呢。”

乔岭“咦”了声,有些不信,他姐总共就演了三部戏,一个丫鬟,一个女鬼,一个花精。乔曦呸呸呸了几句,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。

“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学习还不好?要不我把这房退了?”

乔岭着急,跳上床,直接霸占了主位,“别啊,姐!我马上期末考试了,还有两篇论文呢。”

玩笑间,一个短发女人敲门进来,是amanda。贺时鸣的私人助理,干练精明,乔曦见过她三次,每次都是all black的造型,有些生人勿近的冷炼。

“乔小姐,转院手续全部办好了,等会有护士来带乔先生做检查。专家会诊安排在下午三点。”amanda说话的声音像智能机器人。

乔曦接过资料:“谢谢你,amanda。”

amanda微微一笑,“乔小姐还有什么事可以电话吩咐我,那我先不打扰了。”说完她礼貌的退了出去。

乔岭见没了外人,凑上前去问自己姐姐:“姐,她是谁啊,好酷哦。她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的啊?几天不见,你怎么变得神秘兮兮的?”他顿了顿,很认可这话,“对!就是神秘!”

乔曦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,“我觉得你不去写小说真的浪费人才了。”

乔岭憨憨笑着,两人又说了几句话,乔曦这才去整理带来的行李,乔岭要帮忙,被她坚定的拒绝,她说,你就给我好好坐在那,看书。

乔曦打开行李箱,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,乔岭忽然想到了什么,把手中的书一放,一本正经的对乔曦说,“姐,你老实交代,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?”

正在挂衣服的乔曦手顿时一滞,“胡说什么呢?我看你干脆转到文学系算了。读机械真是浪费你这脑子。”

乔岭疑神疑鬼,总觉得处处都不对劲。这不,没过半小时,他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。

乔曦没想到不到十点,贺时鸣就来了医院。

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,颇为熟稔的和乔岭打招呼。乔岭怔了怔,迅速反应过来,笑嘻嘻的走到乔曦身边,“姐,你不跟我介绍介绍吗?”

乔曦暗暗瞪他。

关于怎么介绍?她犯难了。

毕竟她和贺时鸣的关系太不好言说,说亲密了怕逾矩惹他不高兴,说客气了怎么看都挺假。乔曦不知道怎么开口,磨蹭了好一会还在那尬笑。

贺时鸣上前搂住乔曦的腰,明晃的占有欲,“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。”

乔曦猛地抬头望他,撞进他纵容的眸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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